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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靖】称臣-续

前文点首页鸭。

本来没想写后续,但是这几天突然来了灵感?

有几个萌点很适合这个设定就写了。








沈大人这几天过的忙碌而充实。

户部掌管国库钱粮,账本上的数字就是沈追的晴雨表。前不久大渝举国归顺,文臣武将众说纷纭,沈追却是实打实得笑开了花。

蔡荃瞧着沈大人桌上堆满的账本,又看看沈追笑成一条线的眼睛和一抖一抖的下巴,脑子里面是“见钱眼开”四个字。

前不久大梁还准备跟大渝拼个鱼死网破,帝都军饷钱粮和前线的指挥调度,全都反映在一串串数字上,望着源源不断的预算和消耗,沈追是头疼得紧。

殊不知陛下一场谈判,不仅不用花一分钱,连大渝那个金银堆起来的国库竟也改姓了萧。

想到那运了小半个月也没运完的真金白银,沈追真是睡觉都会“嘿嘿”笑两声。

“这又不是你的钱,瞧你傻乐的劲。”蔡大人自斟自饮了一杯上好的女儿红,悠悠说道。

“老蔡,这钱财物资也是必不可少的立国之本,革新政务,改良兵制,开垦荒地,这哪一项不要投进去大笔的钱财?我跟你说啊……”

蔡荃本就想随意逾梛沈追两句,谁成想这人正在劲头上,从立国之本讲到今晚要吃顿好的,那叫一个滔滔不绝,末了还加上一句

——“陛下这事办的漂亮。”

美酒相伴,只少了雅乐。

蔡荃仰头饮尽美酒。

国泰民安,当真是国泰民安啊。







被夸奖“干得漂亮”的梁王陛下心情可一点都不好。

这些天萧景琰听到最多的话就是“这个梅长苏肯定来者不善,另有所图!”和“他连国号都丢了,这万里江山都改姓萧了,他还能图什么?”这两种论调。

当日文臣之首中书令以身挡在梅长苏与萧景琰之间,质问缘由时,梅长苏叠手躬身,徐徐道来。

“吾倾慕梁王风采,愿俯首称臣,属萧氏江山。”

对于崇敬萧景琰的朝臣来说,这般敬仰之情倒是可以理解。

……

屁的敬仰之情!

望着满殿朝臣和跪在殿中的梅长苏,萧景琰手握成拳,指骨微微泛白,心底生出浓浓的无力感。



只是这举国归顺的先例,别说是大梁,即便是周遭大国,也从未遇上这样旗鼓相当的吞并,无前尘旧例可寻,礼部也拿不出什么章程,柳尚书佝偻着身子,也只得落下一句“全由陛下定夺。”



如今即便是一朝为臣,诸位文臣武将,也是万万不敢将这个半月前还坐在龙椅上的人当做同僚,众人不约而同的稍稍远离了梅长苏周身,待萧景琰上朝,梅长苏已经被挤到了金銮殿的最前方,再一步就是烫金的金龙阶梯。

梅长苏未着官服——他现在的确是闲人一个,却也悠然自在,倒比满朝文武要闲适三分。

中书令柳澄朝梅长苏露出一个距离感十足却不带恶意的笑,示意他站到自己的身边。

梅长苏双手微抬算是谢礼,立在金殿的尽头回身看初升的朝阳,萧景琰便是踩着那道光出现在他的眼中的。

这是梅长苏头一次见到萧景琰一身完备的龙袍,除去战场上的盔甲,当日和谈的萧景琰也是一身轻装从简。

梅长苏也是当过皇帝的人,一身繁复的龙袍他早已看的腻了,可这大梁到底比极北的大渝衣着考究,一身玄色在晨光里不觉得晦暗,揉着光荡开五彩的光晕,绣了暗金的龙纹熠熠生辉,梅长苏却总是想起那身衮金暗纹揉在地上的模样,衬着那双雪白的腿根,当真是倾城倾国的帝王身段。

轻微的琉璃碰撞声让梅长苏回过神,是帝冕流珠的轻响。晃动着的珠玉遮挡了萧景琰的面容,梅长苏却一眼就捕捉到那双清透的瞳仁——梅长苏以为那不该是一个帝王该有的纯粹,但却是独属于萧景琰的一种透彻,擦身而过的时候梅长苏能看到盛着光的睫毛挺翘。

身后曳地的衣摆上腾起一只昂首的龙,无端生出睥睨天下的高贵。

可是萧景琰并没有感受到梅长苏的敬重,只感觉到他在擦肩时挠了挠自己的掌心,轻轻的,还有点痒。


萧景琰向来不会说场面上的花架子,三言两语就概括了这场荒诞的事情,这让梅长苏想到了自己舌战群儒的英勇事迹,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
尘埃落定,萧景琰改“大渝”为“大梁北境”,配北境军,军队按穆氏南境军的配给执行,却没有定下主帅。

紧接着萧景琰直接定下了梅长苏的的身份。

既非封候,也未拜相。

“授以册宝,策尔凌王。”

一时之间,众人面面相觑,只有萧景琰,直直看着梅长苏含笑的眼眸。


为什么。

明明他才是掌权的上位者,为什么会如此被动。


大梁是萧氏的江山,自古以来入王族的皆是正统的萧氏子孙,且不说血亲旁支,他梅长苏连一滴血也沾不上。

自古以来,异姓封王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恩典,却也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利剑。

异姓过于接近皇权中心,难免生了野心,乱了萧氏江山。

更何况一个“凌”字,血腥气太重,满满的杀伐之意,让人蓦地心头一晃。

可梅长苏,位及帝王,也曾是万里江山之主,一句“权欲熏心”怎么说怎么站不住脚。

文官们纷纷出列,交叠双手躬身行礼,一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“既无异议,便退朝吧。”

萧景琰拂袖而去,徒留朝堂静谧。


梅长苏走的很慢,待他踏出金殿,诸位朝臣已经零零散散走出很远。

他抬起头,望着北方绵亘不绝的山峦起伏,又好像只是随意的眺望远方。

“大梁这数百年间,出过的异姓王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,”老人沧桑低沉的嗓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,梅长苏没有回头,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,。

“下场嘛……”柳澄顿了一下,眼前似乎掠过太多年的光影,才收回思绪,目光落在面前那个俊雅风流的背影上,“算得上殊途同归。”

他上前几步停在梅长苏身侧,顺着他的目光远眺,再收回到梅长苏的脸上,他退后一步微微躬身,行了面对亲王的礼节:“王爷,您好自为之。”

新贵王爷立在金阶前,目之所及是大梁宫城的肃穆森严,一如那个人,不肯对他展露半点笑意。






御书房门口立着个小侍卫,愣愣的看着梅长苏施施然靠近,素色的衣摆凌厉得像是刀锋,让他臣服的本能压过了抬手阻拦的动作。

梅长苏一步跨进御书房,凛然的气息转瞬间低了下来,换上了浅淡的笑意,只可惜主桌对面的君王脸头都没有抬。

萧景琰似乎知道他争不过梅长苏,所以开始无视他。就像方才,萧景琰坐在龙椅上册封他,他的目光落在金殿,他的声音平稳不起波澜,他在许梅长苏一个身份,可是他眼中并没有梅长苏。

他给了他莫大的殊荣,却好像全然不在意。


“你恨我么。”

既未行礼,也无尊称,这般以下犯上,君王却连笔尖都没有停下。

梅长苏突然没来由地有些气恼,眼前这个人,他是机关算尽,只求着将他留在身边,那日之后,不论是皇权抑或是尊崇,他都不在意了。

可是萧景琰,还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。


“萧景琰,”梅长苏走到萧景琰的对面,他的身影挡住了光,萧景琰不得已停下笔抬起头看他,梅长苏附身按住萧景琰的手,浓墨在纸张晕开漆黑的印记,梅长苏看到萧景琰眉心微皱,瞳孔里盛满了自己的身影,像是印在无风的湖面上,半点不起涟漪。

“我宁愿你恨我,也不愿你这样看我,你知道么……”

梅长苏说话的时候很温柔,他迎着萧景琰的视线一点点贴近,却揉着细软的尾音突然强硬起来,扣住许萧景琰的后脑狠狠吻住了那双凉薄的唇。

那对瞳仁骤然放大,惊吓出的闷哼断在喉管里变成冲撞的喘息。梅长苏总能预判萧景琰的每一个动作,抓住了推拒的手臂,然后继续向下把萧景琰压在椅子里,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景琰的瞳孔,像是两只蓄势待发地野兽。

梅长苏更加的游刃有余,在这种事上,他总是比萧景琰要有主意。

梅长苏一手扣着萧景琰的双手,另一只手撩开让他方才还思绪万千的龙袍就直直往下。

宫殿的窗门大开,只一扇正门欲盖弥彰地紧闭着,萧景琰的脸色登时惊得通红,一口气被断成七八口碎在胸腔里。

梅长苏隔着衣料揉着萧景琰的腿间,想要挤出一声百转千回的声响,可萧景琰紧紧闭上眼睛,半分生动也不肯流露。

当真是无情。

“你上回唤我姓名的声音,很好听,”梅长苏放开萧景琰的唇,贴着他的脸侧哑声道,让萧景琰又想起了那种连灵魂都被掌控的感觉,“景琰,在喊我一次……”

就是这个声音,像是深渊里传出来的蛊惑。

他很危险,不可以靠近。

他明明这样告诫自己了。

萧景琰整个人好像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水汽,水润润的,有一刻让梅长苏失了神,让萧景琰推开梅长苏的样子称得上落荒而逃。

桌子临窗,萧景琰下意识走到另一面,偶尔休息用的软塌上还摆着精致的茶点,像是个精心布置的囚笼。

梅长苏缓步靠近的时候萧景琰是有些紧张的,即便是事到如今,萧景琰也不得不承认,他确实有点怕梅长苏。

梅长苏好像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引诱,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,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他。萧景琰记得那种想要放任自己被梅长苏一手掌握的战栗,是他不敢再尝试一次的毒。

“你别过来!”

萧景琰的腿还有些发软,嘴唇被咬得水润泛红,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势半点端不起来,倒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兔子拎着胡萝卜威胁猎人。

猎人一愣,笑出了声。

在梅长苏眼里,萧景琰是灼热的,是冰冷的,是魅惑的,可他从来没想过,他可以用可爱来形容萧景琰。

“我吓到你了?”梅长苏顺从得停下脚步,还向后退了两步,朝萧景琰笑,“那我下次换种方式。”

那声笑意散去了那人运筹帷幄的周密,轻轻浅浅的,像是初春午后的微风,奇异的抹平了某种不安。

“没有下次了。”


梅长苏却毫不气馁,倒像是又想到了什么,噙着笑朝萧景琰假模假样规规矩矩得行了个礼,潇洒离开了。

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耳畔,萧景琰才卸了力坐下,他望着门外清朗的春色,眼底印出那副雪白的衣角。

梅长苏,你到底想要什么。





留给萧景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并没有多久,带着硝烟的纸笺融了暗红的血迹被护送到萧景琰的案头。

北境烽烟正盛,原大渝属军起兵,将萧氏王旗踏在铁蹄之下。

这是场意料之中的祸事——梅长苏举国称臣的举动太过于荒唐,即便是一国之君恐怕也难以服众,其中自然以武将更甚。

萧景琰没有想到的是,第一个请战的人,是梅长苏。

那身亲王尊服轻摇,晃了萧景琰的眼。



“不可!陛下,这无异于放虎归山,后果不堪设想啊!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,朝廷上诡异的平衡被打破,那些时刻提防梅长苏的朝臣像是被捏住喉咙一般惊恐不已,仿佛窥见了那人的野心一角。

梅长苏躬身立在殿下,再没有说话,萧景琰就这样看着他,朝堂的刀光剑影,好像被他们之间的空间隔开,成了可有可无的杂音。

周围明明喧闹得厉害,萧景琰却觉得过分安静,静到他可以听到自己叹气绵长的余音。

“凌王若有意,就去吧。”

朝堂的争执不休戛然而止,臣子几乎愣住了:“陛下……”

萧景琰挺直了背脊,还是那个万人之上的君王,他沉声打断了丝丝缕缕的质疑,声音稳得像是一潭死水:“封,二等镇国将军,领兵五万,即日出发。”

“臣,领旨。”

梅长苏就着躬身的姿势跪地,额头落在殿前的地面上。








金陵城阴雨绵绵,一连下了四五日的雨,压着整个朝堂阴郁非常,众臣纵有千般万般的话,对着萧景琰平静到冰冷的脸,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
朝堂维持着某种平衡,竟未曾再提及梅长苏的姓名。

自那以后一连月余,直到天气放晴,暖意推走了冬日残留的寒气,城墙外的枝头抽出嫩绿的芽,朝廷也再未收到来自北境无一纸战报,不论是捷报或是噩耗。萧景琰也不追问,好像忘记了还有这样一场战事。



驿马踩着抽芽的绿草在出征的第二十一日送回了一封书信,折得整齐却只寥寥数字:“一切顺利,请陛下放心。”

“荒唐!不说军阵部署不说伤亡损耗,连进程如何也只字不提,这是要谋……”

“蔡卿慎言!”沈追高声打断了蔡荃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,他敏锐地察觉到萧景琰的平静,甚至还荡出一丝松了口气的轻松。

萧景琰也说不上来那种心情,就好像是丢了的风筝,重新落了线到手中,那种淡淡的释然。



谁知从那日起这样无意义的书信传了快半个月,每日都是同样的话,萧景琰似乎养成了每日上朝都看到同一句话的习惯,今天也一样。

侍从举着一纸信笺呈上: “报!陛下,是北境的捷报!”

突然地转变让萧景琰愣住了,拿信的手堪堪顿住:“北……”萧景琰轻声呢喃着,“捷报?”

“镇国将军大胜归来,只是身负重伤,不宜长途奔袭,故而延缓了回朝时机。”

“他受伤了?”萧景琰猛地站起身,帝冕流珠迷了他的瞳仁。

“是,具体的属下并不清楚,前方哨兵传报,应当在今日午时前后回朝。”

明明就要到了还假惺惺的传军报,当真是帝王手段。

萧景琰轻轻闭了闭眼睛,方才的波动被细细平复,再睁开眼,又是威严赫赫的帝王。

“摆驾金陵城门。”

“陛下,还有两个时辰……”

“摆驾出宫!”

“是。”

萧景琰说不上来自己在急什么,但就是有一簇小小的火苗,突然间轰得燃成壮观的火光,烧得他心潮澎湃。






君王出城相迎,文臣武将自然作陪,在城门下严阵以待,萧景琰没有站在城头上,暗金的龙袍立在最前面,笔挺的背脊迎风而立,只有萧景琰自己知道他的手心却湿冷一片。

“陛下,将军到了。”远方漫起风沙,有马蹄声随着风声临近,黑压压的一片自大地的尽头升起。

萧景琰逐渐看清为首的那个男人,他被扬起风沙眯了眼睛,红着眼睛也不肯低头避开。

那个男人噙着肆意张扬的笑容,背了满身功勋回到他最爱的帝王身前,翻身下马的动作还有些滞涩,却还是慢慢屈下单膝抱拳行礼,他的身影融在萧景琰被光拉长的阴影里。

“臣,幸不辱命。”

梅长苏最终是坐着萧景琰的帝撵入城被膜拜的,因为他从马上下来之后就再没力气爬上去了。

礼部尚书摇摇头,权当没看见。

萧景琰好像应该有很多话要说,可是对上梅长苏扬起的笑容,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。

梅长苏跟萧景琰凑在主轿里,手指踩着步子一点点缠上萧景琰的指尖,再顺着手背探进宽大的衣袖里:“你想我么?”

萧景琰的指尖本能的战栗了一瞬,对那个人独有的触感有种久别重逢的生涩。

“你伤的很重。”萧景琰的声音闷闷地,他没有回答梅长苏毫无意义的问话,眼神就这样落在梅长苏一半隐在自己袖口的手。

梅长苏放下帘子转身看萧景琰,还是笑眯眯的,“没有,就是骑马回来有点累。”

“你满头冷汗,脸色惨白,而且,”萧景琰抬手一摸梅长苏的嘴唇,蹭下一指殷红,被抹开的地方唇瓣苍白毫无血色,“太红了,很假。”

“真的么?我挑的颜色还挺好的啊,”梅长苏把好不容易买来的胭脂一把抹掉,在手里看了几眼,失了血色的唇勾起,整个人被伪装的虚弱尽数暴露,却还是一贯的调笑,“怎么,你担心我?”



“嗯。”

梅长苏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。

本以为会换来一句“没有”或是长久的沉默,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温水炖煮着一锅珍馐,他期待着熟透的瞬间,却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样快。梅长苏凝固的笑撞上萧景琰直直盯着他的眼眸,黝黑的瞳仁好像是旋涡把他禁锢其中,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也没有。






梅长苏一回宫,赏都来得及领就进了武英殿,萧景琰叫来了所有当值的御医,要他们当着自己凳面给梅长苏诊治。

厚重的盔甲里面雪白的中衣湿透,脱下衣服是厚厚的绷带,缠得很随意,把梅长苏整个上半身包的严严实实。

那是一道从肩胛到后腰的巨大伤口。

“他,伤了多久了。”

梅长苏趴在床上看不见萧景琰的表情,只听到他毫无起伏的声音,他应该是怕自己骗他,才当着他的面问御医。

御医令只瞥了一眼愈合情况,便转身躬身回答:“回陛下,大约月余时间了。”

那就是他开始写那莫名其妙书信的时候了。

“给他上药,疼得苦的都用上,越快越好。”

梅长苏只瞥到萧景琰翻飞的衣摆和逐渐消失的尾音,带着浓浓的怒气烧得他心痒难耐,疼得抽气却还是笑出了声。





萧景琰点了梅长苏的贴身副将进殿,金碧辉煌的正殿遣散的所有宫人,无端生出隐隐的寒意。

“你给朕说实话,否则你就别想走着出去了。”

萧景琰从不仗着帝王身份威胁人,但不代表他不会用这种方式得出他想要的答案。

面前站着的是梅长苏的贴身副将,年轻的将军本以为功勋加身前途无量,没想到一会皇城就要小命不保,一口口水划过喉管,有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。

“是。”


“你们到底是几时取胜的。”

副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“咯噔”一声,几乎就要停了。

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可是他们行军期间连一条“君命”也没收到,主帅也未曾联络皇城,说不上是信任还是不在乎。

但是副将不敢去问梅长苏,离了皇城的梅长苏像换了张脸,笑容敛起只余下精明的目光。

敌军主帅是梅长苏当年的武将,实打实的激进派,拱手河山时恨透了梅长苏的肆意妄为,但到底是一国之将,与梅长苏交战硬生生打了一个月才被梅长苏的阵型给冲破了。

最后一战那武将似是不求胜仗只要梅长苏的命,拼着一身刀伤硬是冲到了梅长苏的面前,钢制的长刀顺着肩头狠狠劈下,一眼看去竟像是将人破成两半。

几位将军商量着即刻回朝,却被意识游离的梅长苏拦住。

“不回、城,给……给他写、信,说 ……一切、一切都好……”

给谁?

副将抱着半死不活的梅长苏,余下的钱粮全部砸在梅长苏的身上,只求他别死,不然光是一个战后滞留不回皇城的罪名,多大的功勋也顶不住。


“陛下?”

待他本着“我全都交代只求陛下留我一命”的悲壮思想闭眼把梅长苏买了个干净之后,却没听到帝王的勃然大怒,只得悄悄抬头,看到自萧景琰一双鹿眼通红,活像见了杀父仇人。

可他一开口,声音却很轻:“……我、朕知道了,你下去领赏吧。”

皇帝似乎动摇到忘记了自称,副将却也不敢多问,躬身退下了。






萧景琰进来的时候梅长苏刚刚喝完了一大碗药,苦得眉毛都纠缠在一起,一见萧景琰却又舒展开,笑得如沐春风。

“景琰,好苦啊。”

“苦就对了。”萧景琰还是板着脸,却从袖口里摸出一颗西域上恭的牛奶糖,塞进梅长苏喋喋不休的嘴里。










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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